启发俱乐部,每周有进步。你好,我是罗胖,罗振宇。
这里是由一汽大众·奥迪独家冠名播出的“启发俱乐部”。这里是北京第11场。
感谢奥迪。还要感谢今天晚上买票来看的70名观众。提醒今天到场的各位观众:“启发俱乐部”的所有买票入场的观众,都会领到一个徽章。徽章是连续编号的,今天是140号到211号。我们会一直编下去。建议各位这个徽章不要弄丢。天知道多年之后,我们凭借这个徽章相认,会发生什么奇妙的缘分。如果要买9月16号,也就是下一场门票的用户,可以在直播区的边看边买下手了。
我们都知道,奥迪品牌有一句主张,叫“做更强大的自己”。今天我们的话题,和这个主张大有关系。明天是教师节,咱们来聊聊教育话题。
最近有一个新闻很热。一位哈佛大学的物理学博士,去深圳南山区的一个街道去当街道办事处副主任。舆论就炸了。直觉反应是浪费人才、资源错配。哈佛博士,难道不应该是在实验室里穿白大褂搞研究,直到变成“科学家奶奶”吗?怎么会去当一个公务员呢?
官方回应很有意思,说这是个人选择。
“个人选择”,这四个字提醒我们:对啊,总不至于,我们这些吃瓜群众比当事人还能判断什么是对她个人最有利的选择?不管这件事,从外面看起来有多不可思议,都一定是有他的合理性的。
微博上有一位叫“北京塞冬”的老师算了这么一笔账:就拿经济学来说,仅仅美国,一年就生产300多位华人的经济学博士,这还不包括会计等相关学科。这是供给端。而需求端呢?如果都要去顶级学府,每年清华北大能提供的经济学教职,不过两三个坑。而且,这些工作岗位基本是“临时工”,需要经过五六年的自我证明,面临1/3到一半、甚至更高的淘汰率,才有可能转为永久教职——产出不达标的自谋出路。你看,学术路线,风险其实非常高。
这还是经济学,就业出路相对比较宽。如果是基础学科,那就更麻烦了。这个时候有地方政府重视文凭,能给一个处级的出路,其实是很不错的。
你知道中国有多少研究生吗?存量不说,就说新增。中国一年要培养博士生10万量级,硕士生接近100万。这是供给端,需求端是什么样呢?
这个数字这两天很火:有7万硕士生,17万本科生在送外卖。
看到这个数字对比,很容易得出结论说,哎,这是“学历通胀”啊。
慢着,这个结论看起来很有解释力,但是其实还不能说明问题。如果学历真的像是钱那样,通胀,只是让它贬值。但是有钱人不会变得比没钱的人更穷啊。原来的10000万,现在只值100块了。但是,原来只有100块的,也只剩1块了啊。在比较的意义上,学历高的人还是有优势的啊。
我这里没有贬低外卖小哥的意思。我只是在说,“学历通胀”这个词,对于这个现象没有解释力。
请注意,千万不能掉到“知识无用论”的坑里。哈佛大学前校长德里克·博克曾说过一句名言:”If you think education is expensive, try ignorance!”——如果你认为教育的成本太高,试试看无知的代价。
除非是发生了这么一种情况:发行学历这种“信用货币”的,不止是一家银行。是有多种货币,多种信用在同一个市场里竞争。
对,不是教育没有用,而是教育在传统学校之外,正在以全新的方式展开。
去年,我听说了一家学校的故事。
有一位创业者想进入厨师培训这个领域,然后就去摸了一下市场。很多厨师就跟他说,你别弄了,你肯定干不过新东方厨师学校。不是说你的课程不好,而是你用传统教育的打法,肯定打不过。
不是厨师这一行的,可能都不知道这家学校,甚至会误以为这是俞敏洪的新东方开的一个副业。不是。这是一家单独的学校,而且是香港上市公司,一年收入30亿的一家学校。
更关键的是,有厨师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们对于学校的满意度是100%。
这就怪了。不是有句话吗?“什么是母校?就是我自己能骂,但是别人都不能骂的那所学校。”但是,毕竟自己还是要骂的啊。就算是再热爱的母校,满意度100%也不太可能吧?
我简单说两个道听途说来的信息:
第一,这所学校的很多班,其实是和企业共建的。大的连锁餐馆,直接把标准的后厨装修搬到了学校里。毕业之后,可以直接进到餐馆工作。为企业节省了培训的成本。说白了,它直接解决了学以致用的问题。
第二,这个学校有一些类似于班主任的岗位,不是管在校生的,而是管所有毕业校友的。比如北京朝阳区,可能就有这么个人。所有校友都可以找他。这家餐馆我不满意,没事,学校帮你换一家餐馆。这家餐馆老板欺负我,没事,学校帮你出头。我不想在北京干了,想回老家创业,没事,学校可以帮你找地址,招人,开业的时候让当地烹饪协会的大师兄给你站台。
听到这里,你明白了吧?这哪里还是什么简单的学校?这是一个行业协会啊。这不是你人生某个阶段的学校,只要你还干这一行,学校就会提供各种资源支持你,陪着你往上走,包括赚你的学费。
你看,未来的学校,不是知识的注射器,而是一群手艺人的共生系统。既教了本事,也发行了信用,还建立起了一个有归属感的终身社群。
不要小看这个学校和厨师这个职业。推荐得到里面的一门小课给你,《跟段誉学做名厨》。
从这门课里你会知道,厨师这门职业的天花板已经打开。段誉从一个农村娃,初中没有毕业,就去亲戚的餐馆里帮忙。从勤杂工到上灶台炒菜,用了四年时间。而他今年40岁,已经是北京的顶级名厨了。开了米其林餐厅,自己有了菜品研发工作室。厨师这个职业,已经能够用如此速度来成就一个人了。如果一所学校能够和这样的一群人相共始终,成就不会小。
再跟你讲一个学校的故事。
我多次提到北京十一学校的总校长李希贵老师,有一次,北京怀柔想请他去办一所学校。李校长说,怀柔是山区,我要办,就帮你们改造一所山村小学吧。这所学校叫“九渡河小学”。
你知道的,即使在北京的山区,办学的硬件条件其实并不差,难是难在软件。很少有名师愿意到山区去任教。
李希贵校长说,没关系,我有的是老师,有得是课程。
他派了一位校长来到九渡河。校长在附近的几个村贴了告示,给九渡河小学招募选修课老师,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是这个村的共同体,你在这里生活,你有一门手艺,无论是种草种花、养兔子,还是做饭,磨豆腐,你都可以来报名成为选修课老师。结果,两周之内招了80多个老师。
比如,他们开了一门课叫“磨豆腐”课,选这门课的孩子就是要学会做豆腐。同时,他们和城市的“姊妹”学校联谊,要把“豆腐”卖给城市里的学校。为了磨豆腐,这些孩子要上科学课,要知道“磨豆腐”的原理;还要上数学课,要对自己磨出来的豆腐定价;他们还要上语文课,要给自己的豆腐写一个广告语,每一个孩子一旦开始竞争之后,他希望自己卖的豆腐比旁边的孩子卖的贵一点。还要学一点营养学,增加一些别的优势,比如,我的是“五种豆子”磨的,我是“山泉水”。谁说“磨豆腐”不是课?
这已经是一个非常精彩的教育实践。但是深想一层,用周边的村民手艺人开出来的这些选修课,得益的只是这些孩子吗?当然不是。还有这些山村里的人啊。
本来,磨豆腐、糊风筝、养蜜蜂、开饭馆,只是他们谋生的一个手段。人老去了,干不动了,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但是现在呢?他们成了学校的老师。哪怕只是选修课的老师,我们想都想得到,他们的生命被何等剧烈地点燃了。
几个村子的长者共建一个学校,这个学校的学生何止是那些孩子?每一个人都在这个共同体里面提升了自己。
你看,只要在教本事、发信用、组社群的社会组织,都是学校,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是学生。
企业是一所学校,过去还只是一个比方,现在也越来越是一个现实。腾讯的“南极圈”,百度的“百老汇”,阿里的“前橙会”,表面上是离职员工的社群,但实际上不就是校友会吗?
我听一个职场顾问,告诉年轻人,说你想进入一家大公司,但是现在学历不行,进不去。但是还有一条曲线的道路,就是进入这家大公司的供应商公司里去。大公司会把自己的使命、愿景、价值观、方法论、品控方法这些知识,用来培训自己的供应商。你就拼命学就好了。在合作的过程中,有大量的机会展现自我。时机一成熟,你就可以跳槽进去。
你看,这哪里还是职场跳槽?这和升学不是一样吗?
有一次,我和一位新闻界的朋友聊起英国BBC。他说,在英国的媒体里面,BBC的工资是最低的。为啥?因为它能教本事,发行信用啊。在BBC干过的媒体人,好在其他媒体找工作啊。这笔收益,难道还不能折抵一点收入吗?
我说,哎呀,这样的机构也是不厚道。给了员工一点好处,就一定要在工资上把便宜占回来。
那位朋友说,其实也不尽然。大机构培养了人,其实就是要用各种方式鼓励他们离开,甚至到竞争对手那里去,时间一长,“我们的学生遍天下”,机构在业界的地位就更加巩固了。你看,这又是一个学校的逻辑。
我的同事,杨敏,外号叫“狗哥”。他大学时候来我们公司实习。大家对他评价特别高,这孩子靠谱,当时就给他发了offer,说你毕业了就来我们公司吧。
他当时就问了我们人力资源总监一句话,说,我要是只有结业证,没有毕业证,也能来吗?得到的回答是:当然能啊。我们看中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那个学历。
杨敏说,那我不回去考最后几个学分了。大家都劝,别啊,十年寒窗考取个大学,你不拿文凭多亏啊。他坚持这么做。大家也没办法。
几年过去了,回头看他当年的这个决定,好像也能理解了。对啊,大学文凭是为了叩开就业的大门,然后就失效了。他将来离开“得到”,到下一家公司求职,凭的是什么?是在得到的几年工作经验,是我们公司给他发的“信用”啊。这就像:你有了大学文凭,高中毕业证还要个什么劲儿呢?
我没有鼓励大学生都这么做的意思。但是,杨敏身上发生的事,确实也在说明一点:在今天的社会里,信用不再是“一次发行、终身有效”,而是“分段发行、终身积累”。
一家企业,短期看,你看到的是利润、KPI。
超长期,只能留下来一些符号。比如,我们得到将来如果做得非常成功,一千年后还能留下点啥?挣的钱肯定没了,这群人也不在了。可能我们最大的贡献,只是让猫头鹰代表知识这个符号强化了一点点。
中期呢,比如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的尺度,一家企业唯一确定的成果就是为社会培养人。几乎每一家公司都在以这种方式参与到社会信用发行中。
其实,国家何尝不是如此?
经历了过往40年的中国人,对此体会非常深。经常有人算一笔账说,中国人冤啊,辛辛苦苦地工作,生产出各种商品来,送到美国去。得到了美元,再借给美国人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钱,甚至不知道会不会还钱。亏全让我们吃了,便宜全让美国人占了。美国这就是在剥削中国啊。没想到,饶是如此,美国人还不高兴,还急了。这上哪说理去啊?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最近,我在李子旸老师的公众号“李子旸”里,看到他写的一篇文章。
他说,中国人又不是傻子。在表面上的钱货两失之下,中国肯定得到了什么。什么呢?知识啊。
比如,沃尔玛的核心竞争力就是低价。为此,他们到全世界去寻找报价最低的工厂。其实,沃尔玛很多时候不是在寻找,而是在培养。中国的大量工厂被沃尔玛手把手教会了怎样生产出符合美国标准的产品,怎样打入美国市场,怎样应付美国的各种法律法规,怎样满足美国消费者的需要。如果没有沃尔玛的大力培养,中国那些中小型企业很难具备打入美国市场所需的各种知识。当然,沃尔玛可不是白干的。他们可是要收学费的,学费就是尽量低的价格。给沃尔玛供货,利润很低,但量很大,而且得到了进入美国市场的机会,学到了参与国际贸易的知识。双方各有所得。
所以,看今天的中国,如果你看到的只是巨大的市场,暴增的财富,新兴的城市,遍地的企业,就还没有看到这一切背后真正的不可逆转的进步——全民知识的增加。
每一处工地,每一座工厂,都是学校。知识作为一种全民成果,无法灭失、坚如磐石、迅速增值。
这里是由一汽大众·奥迪独家冠名播出的“启发俱乐部”。
明天是教师节,咱们继续聊聊教育这个话题。
连续三期,我都提到了项飙老师这个人,和他的这本书《把自己作为方法》。
他提出了一个概念叫“人的再生产”,和“物的再生产”相对应。
所谓物的再生产,就是指智能制造,探空探索,新能源等等,这是人类物质世界的扩展。但是别忘了,还有另外一种产业,而且是越来越重要的产业,那就是“人的再生产”。其中包括养老、医疗,当然最重要的是教育。
关键是这个“再”字。
在工业社会之前,人的再生产,只有一种方式,就是维持自己,接续后代。所谓“饮食男女”。靠的是代际之间的差异,来缓慢地推进人类文明。
到了我们这个时代,人的再生产又回来了。在短短的一生里面,我们可以通过大量的工具对自己进行重新塑造。脱掉的头发把它找回来,长好的肉把它减下去,本来应该活到七八十就死了,现在吃几颗药百岁人生。所以,为什么这期一定要献给奥迪?奥迪那句话怎么说的:“做更强大的自己。”这就是人的再生产的主题。
所谓的“人的再生产”,就是指一个人可以被无数次、无穷尽地重新塑造。这个过程有多重要?
最近,携程的老板梁建章,出版了一本小说,《永生之后》。
它里面就设想了一个场景,假设人类拥有了一种“永生”的技术,世界将会变成怎样?
不好意思,那会出现一个黑暗时代。年轻人没有机会,没有希望。老年人会本能地躲避一切风险。因为“死亡”变成了一件可以用谨小慎微躲避的事情。整个社会停滞了。
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人的再生产”停止了。每一个人都不再追求冒险、创新,从而变成另外一个更好的人了。
读完这本小说,我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它是做了一个思想实验,画出了一道辅助线,让我们看到一个——“人的再生产”停滞的社会是什么样。
好了,人怎么能再生产呢?
过去的答案非常简单,靠教育啊。对,但是教育这个词,过去被狭隘地理解了,好像特指K12教育。那大学毕业了怎么办?终身学习?这是一个倡导,不是一个方法。
我们可以共同回忆一下,我们是怎么变得好起来的?真的是我们读书、明理、认知升级、碰运气、努力,然后就“做更强大的自己”了吗?不是吧?其实有一个因素,我们不能不坦率地承认——被周边的人裹挟。
在学校的时候,不用说了。分数压力、校规校纪、老师、学霸,裹挟着我们。
毕业后呢?没有一种固定的体制再裹挟我们了。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会不断地碰到好的同事、同行、对手、伴侣、子女,他们会裹挟我们,让我们不断向前。
和很多人一样,我一度非常相信“自由”的价值。自由激发创造力。
但是,岁数越大,越敢坦诚地面对自己,我就越来越承认“被迫”的价值。
就拿我自己的现在来说:脱不花和快刀青衣,我的两个创业伙伴,他们那么能干,我怎么能拖后腿呢?一堆同事,很多都是大学一毕业就跟了我们,咱们痴长几岁年纪,怎能不努力给他们创造未来呢?那么多用户,相信我们,怎么能辜负他们呢?奥迪这样的赞助商,人家相信我们,真金白银支持我们,不对得住人家,怎么“做更强大的自己“呢?自己的女儿,拿我当靠山,怎么能不给她们做个榜样呢?
正如阿兰·德波顿所说:“生活就是用一种焦虑代替另一种焦虑,用一种欲望代替另一种欲望的过程。”
所以你看,在成年之后,自我教育,就是不断主动地把自己放到“被迫”关系中的过程。
松浦弥太郎在一本书叫《去生活》里面提到,自己的办公环境里不放垃圾桶。那要扔垃圾怎么办呢?就自己拿着垃圾到外面扔进大垃圾桶喽。
听着很奇怪。那为啥呢?松浦弥太郎说,有这么几个好处。第一,这样可以减少垃圾。因为费劲嘛。有些容易产生垃圾的事,能不做就不做了。比如在办公室吃零食。第二,在拿着垃圾走出去的过程中,就有机会慎重地想想,跟自己确认一下,我真的要把它当垃圾扔掉吗?还有第三个好处。你想,其实从工位走到外面的垃圾桶,来回不过一两分钟。如果你真的是在集中精力地工作,这一两分钟,这段路程的走动,其实也是很好的调节心情的时间。
梁宁身上发生过一件有趣的事。去年冬天,她去台湾参加了一次半程马拉松。
去的时候,她说,我就是起个哄,我跑100米都费劲,肯定跑不下来。但是,后来,跟随者一帮人,她居然稀里糊涂地就跑完了。被裹挟的力量,被迫的价值超乎想象。借用米兰昆德拉那本小说的名字,这叫“生活在别处”。
其实,我们创办的得到大学,也是基于这样的思路。终身学习时代的教育,绝不仅仅是知识的灌输,更重要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影响。
这并不是说,你只需要跟牛人,跟圣贤在一起就行了。而是要找形形色色的高价值的人,把自己放进这种全新的人际关系网络中,主动找到一种不一样的约束自己的环境。
所以,得到大学的每一个班,我们都有意安排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你在一起。一个班上有创业者、医生、律师、公务员、教师、设计师、艺术家、销售员。人一多了,自我约束的环境就被再造,自我教育的过程也就在其中了。
你看,在自我教育的过程中,获取信息和知识只是一个副产品,更重要的是环境的选择、关系网的选择。
有一个著名的女企业家,她就坚决不送自己的孩子去上国际学校。我就问她,为啥?国际学校的教育质量还是不错的。她是这么说的:教育不只是信息灌输的质量问题,还有一个关系质量问题。
国际学校是不错,但是有两个缺陷。
第一,外国老师不是扎根在中国的教育家,而是职业经理人,经常换。孩子很难和一批老师建立比较长时间的相伴成长的关系。
第二,你发现没有,在国际学校,校长、老师往往是白人,而校工、保洁阿姨往往是中国人。从小,学生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强烈暗示的环境中,长大之后,自我身份认同也许会出问题。
你看,这个洞察很了不起。这是从关系的角度来看教育。就像李希贵校长说的,教育学首先是关系学。在什么样的关系网络中,在多良好的师生关系中,就会诞生什么品质的教育。
我刚才说了这么多句“被迫”,请注意,这不是一个负面的词汇。在丰富多元的关系中,在被迫的行动中,我们经常是受益匪浅的。
上一期的《启发俱乐部》,最后的闭门环节,有一位来宾问我,我是怎么教育自己的孩子的。
我还真有一个有趣的方法。
我家的双胞胎女儿,今年四岁。我们家每天有一个小仪式,就是“爸爸汇报工作”。她们下命令说,“开始”!我就向她们汇报昨天我都吃了什么,干了什么。这个仪式已经坚持了一年。她们乐此不疲地享受每天对爸爸的掌控感。我乐此不疲地用这种方法整理自己的一天。她们因为闯入了成年人的世界。我因此反思自己的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是不是正当。
你看,在这个每天的小仪式上,我们都“生活在别处”了。我们都因此大受教益。
最近看到一句话,说如果一件事,你觉得自己的观点有点模棱两可,而你又想搞清楚自己的想法,那怎么办呢?好办,你就想想该怎么对自己的孩子说,就很清楚了。这真是一个好办法。为什么跟自己讲讲不明白,跟孩子讲就明白了呢?我觉得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面对自己的孩子,你会有空前的责任感。自己懒得搞明白的事,跟孩子说你就会想得更认真。第二,面对孩子,你会尽可能用简洁易懂的语言把它说明白。表达越简洁,就越容易接近事情的本来面目。第三,面对自己的孩子,有些摆不上台面的、灰色地带的、打小算盘的思绪,我们就会排除在外。毕竟,我们希望孩子做正确的事,这往往也是我们对自己放松要求的地方。所以你看,即使没有孩子,咱也得想象有一个孩子,这是校准我们行动的最好标尺啊。
你看,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主动选择正确的人,和他们结成关系,彼此约束,彼此裹挟着走向高处,那么——就人人都在课堂,人人都是老师,人人都在自我“再生产”。
明天是教师节。祝所有“做更强大的自己”的人,教师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