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挑细淘,得到头条。我是李南南。
前段时间,《时代》杂志公布了2024年十大最佳游戏榜单,排在前三名的分别是《龙腾世纪:影障守护者》《宇宙机器人》《最终幻想7:重生》。而今年爆火的第一款中国3A单机游戏《黑神话:悟空》排在第七。
你可能未必熟悉每个上榜游戏,但笼统地看下来,能上榜的游戏几乎都是3A大作,3A,也就是,大量的时间,大量的金钱,大量的资源。说白了,就是研发这类游戏很费钱。
没错,费钱,这是目前游戏领域的一个明显趋势。其实,除了占据越来越多的金钱份额之外,游戏在其他领域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强。这些年有个词很火,叫“游戏化”。
也就是,把游戏里的设计迁移到所有非游戏领域的实践,统称为游戏化。比如,游戏化管理、游戏化教育、游戏化戏剧、游戏化学习、游戏化营销等等。这张清单还可以列很长很长。
这些所谓的游戏化设计有没有用?答案是,至少有争议。比如,今年夏天,《麻省理工科技评论》就发表了一篇文章,里面提到一个现象,说我们在21世纪的前十年经历过两轮技术乐观主义的高峰期。
技术乐观主义,说的是人类自认为已经可以通过技术解决所有问题。也正是在这个时期,出现了很多看似很厉害的成功方法论,比如一万小时法则、每周4小时工作制、群体智慧等等。
没错,游戏化的流行也发生在这个时期。按照这篇文章的说法,很多人其实是在这个时期打着游戏化的幌子做生意。还有人说是游戏公司为了给自己洗白,让游戏摆脱玩物丧志的印象,因此就到处推广游戏化这个概念。至于这些方法,未必百分百奏效。
但总归,抛开这些争议,至少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游戏在现实世界中的存在感正在越来越强。
今天,我们就来聊聊游戏。最近,有一本新书刚刚出版,书名叫Playing with Reality—How Games Have Shaped Our World,和菜头老师把这个书名翻译成《把玩现实:游戏如何塑造我们的世界》。这本书也入选了《经济学人》评选出的年度最佳商业、经济与科技类图书。
这本书目前还没有中文版,但书里的见解,绝对值得你马上了解。不瞒你说,这是我最近几年看过的关于游戏的书里,最有见识的一本。它的作者叫凯莉·克兰西,是一位神经科学家,在麻省理工学院、伯克利大学、伦敦大学学院任职过,还在DeepMind做过研究工作。凯莉所说的游戏并不是狭义的游戏,而是广义的,是所有带有游戏属性的行为和互动,包括彩票、赌博、社交媒体等等。
接下来,我们就说说凯莉·克兰西关于游戏的新洞察。我们主要说其中的三个重点。
第一,不是我们玩游戏,而是游戏玩我们。没错,是游戏玩我们。
什么意思?我们从一个争论说起,人到底是不是自私的?按照博弈论的假设,人的一切行为是为了实现自己利益的最大化,人当然是自私的。但是,凯莉说,这个模型打从根儿上就错了。
人到底是自私还是利他,不取决于人自己,而是取决于我们在玩一场什么样的游戏。假如这个游戏在设计时,设计者假设人类是自私的,那么玩这款游戏的人就会表现出自私。反过来,假如游戏在设计时认为人是利他的,那么你就会表现出利他。
有位棋盘游戏设计师叫雷纳·克尼齐亚,借用他的话说,游戏奖励玩家的方式决定了他们的行为。
比如《大富翁》这款游戏,玩家要想获胜,就必须得按照资本家的方式去思考,而且还得是最贪婪的那种。哪怕你在现实中是个特别喜欢分享、特别崇尚利他的人,你放心,你在游戏里大概率上也会潜移默化地按照贪婪资本家的方式思考。
再比如,想玩好《GTA侠盗飞车》,你就得像黑帮分子一样思考,哪怕你在现实里连红灯都没闯过。想玩好《刺客信条》,你就得像杀手一样思考,即使你在现实里最痛恨暴力。
借用凯莉的话说,人们只能玩现有的游戏,而不是他们希望的游戏。而你表现出的品性,取决于游戏的设计。没错,不是你在决定游戏的规则,而是游戏的规则在摆弄你此刻的行为品性。这就是凯莉所说的,不是我们玩游戏,而是游戏玩我们。
同样,把这个洞见迁移到现实中,假如一个公司在设计制度时,假设他的员工都不热爱工作,需要靠制度来强制约束,那么后续员工可能就会表现得越来越不热爱工作。这就是为什么,越是严格规定上下班时间的公司,员工越是分秒必争地打卡下班。越是弹性工作的企业,员工反而不着急回家。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影响是潜移默化的,身在其中的人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人们可能会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某一类游戏规则当中。比如,这两年总有人说世界像个草台班子,自己的公司像个草台班子。背后的原因未必是团队太业余,而是公司的游戏规则和奖励方式出了问题。很多人会故意表现得像个草台班子,他们在潜意识里认为这样更符合游戏规则。
好,这是凯莉的第一个洞见。
凯莉的第二个洞见是,游戏有利于创新。
为什么呢?这要从游戏的本质说起。凯莉认为,游戏的本质之一,就是让很多事情的成本变低。
比如,她认为人类最初设计游戏的目的,是让自己能够无中生有地获得乐趣。也就是,一个人在现实世界明明什么都没获得,没有朋友、没赚到大钱、没有成功的事业,但他一样可以在游戏中体验类似的乐趣。借用凯莉的原话,大脑创造游戏是为了破解自己。据说3000多年前的吕底亚人经历了18年的饥荒,在粮食短缺的时候,吕底亚人交替吃饭。吃一天饭,玩一天游戏,就这样撑过了漫长的饥荒。我们今天的很多游戏,雏形就是吕底亚人发明的。
再比如,游戏除了可以降低获得乐趣成本,还能降低犯错的成本。现在很多企业教练都很推崇一个理念,叫安全地犯错更能让人成长,而游戏恰好就可以实现这一点。
换句话说,在游戏里,获取和犯错的成本都很低,这是个非常宽容的环境。而凯莉认为,宽容的环境是最有利于创新的。
过去好多人觉得,从进化论的角度看,越是严酷的环境越能筛选出强大的物种,越有利于生物进化。但根据凯莉的观察,环境严酷,会让物种变得单一,而宽松的环境会让物种丰富。物种丰富,就会做各式各样的探索,它们就不会只是被动等待被环境筛选,而是有机会主动探索新的、更适合自己的环境。
这个逻辑就有点像,从小被富养的孩子眼界会更开阔,更容易抓住新领域的机会。而从小家庭贫困的孩子,就更有可能往小镇做题家的方向发展。
借用凯莉的话说,人类玩游戏的目的之一,是锻炼智力,游戏就是学习。即使你成年之后不玩游戏,你小时候玩过的游戏也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你后来思考世界的方式。
从这个角度看,凯莉还建议,假如你想了解一个文化的智慧,最好的方式之一就是玩这个地方的传统游戏。比如,想学习中国智慧,可以从学下围棋开始。想了解投资圈的想法,就去玩玩掼蛋。想搞懂中世纪贵族的思维,就去下国际象棋。
简单说,游戏可以让人获得一个安全犯错的环境,从而去探索新想法。同时,体验不同文化背景里的游戏,也能让你获得一点跨文化的智慧。这是凯莉的第二个洞见。
凯莉的第三个观察是,游戏在现实中的作用比你想象得更强,人间无处不游戏。
比如,游戏的历史比很多人想象中久。凯莉说,游戏的历史比大脑还要久,当两个生物能够相互作用,哪怕是细菌,它们之间也会产生游戏行为。
再比如,游戏在历史上一直是很重要的决策工具。比如,在圣经时代,以色列人使用抽签来决定遗产分配,这就是一种游戏。
再比如,游戏一直是人们获取灵感,发现知识的重要手段。比如,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赌博非常流行,据说人们就是在掷骰子的过程中,对不确定性的定量意识越来越强,进而才发明了概率论。
类似的发现还有很多,咱们在这就不展开了。
最后,回到行动,了解这些之后我们可以做点什么呢?根据凯莉的建议,我们可以换个思考角度,不是把自己当成游戏的参与者,而是像游戏设计师一样思考。说白了,我们得有点跳出自身局限的大格局。看到规则,看到规律,看到影响胜负成败的各类外部因素,进而更好地明确自己应该怎么做。
借用凯莉的话说,游戏有一个属性从来都没有变过,这就是,它能帮我们发现自己是谁。
关于这个话题,咱们先说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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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以上就是今天的内容。《得到头条》,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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