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知名作家张大春一直以来就有个疑问“我们是在用汉字写西方小说吗?”因为过去,明清传统的章回体小说传统已然被打断了。8月13日在上海图书馆举办的活动上,张大春分享了自己的答案。张大春1957年出生,是台湾的“外省人第二代”,作品有《城邦暴力团》、《认得几个字》等。
张大春提到, 大部分作家都是经由模仿走上创作的道路,“至少在台湾,有一个很长的时间内,在文本教育和美学欣赏上,绝大多数人是直接看了翻译小说,就放在自己的作品里。”这也就造成了近代、当代人写小说,好多都是模仿西方小说中的传统。
其实“用汉字写西方小说”的潮流开始得比我们想象得要早。早在19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的小说中,就有绝大多数都是用汉字写成的西方小说。甚至,更早的晚清时期,西方小说在中国的影响已经十分显著,刘鹗的《老残游记》中,每当主角老残解开一个悬案,他的朋友就会称赞他,“你真是我们的福尔摩斯啊。”
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西方文学潮水般被介绍引进中国,白话文运动兴起,中国传统小说的叙述方式被彻底改写。张大春分析,“西方文学的叙事方式和中国传统文学差别巨大,有倒叙、插叙等打乱时间的叙述方式,有严整规划好的结构。而中国小说中,写一个人,向来是开篇就写清楚他是何方人士、家世背景如何,写历史,向来是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的最早源头展开话题,几乎没有打乱时间的叙述。”他认为中国小说脱胎于谈天说书的传统,这种传统叙事就是一种“说书人”式的叙事,与西方的很不同。一段故事会被不断讲述,在重复使用过程中不断被加进内容,“当一个故事不断被叙述而不会引起侵权纠纷的时候,这个民族就会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聊天圈子。久而久之发展出越来越完善的文本。”在这种闲话式的叙述中,严整的结构,反而并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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