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book炼狱般的15个月·下

上一条音频,我们为你转述了《连线》杂志对Facebook的深度报道的上半部分。这家公司在过去一年多里麻烦缠身。这一条,我们继续为你转述,它遇到的麻烦和它的应对。

Facebook遇到的第三件棘手的事情:来自内部的叛乱。Facebook颇为明智地收购了两家公司:WhatsApp和Instagram。这两个应用,现在都是用户数量超过10个亿的超级应用。但是,这两家公司的创始人却受够了扎克伯格。

WhatsApp的两位创始人先后离开了公司。其中一位在剑桥分析公司丑闻期间,还发了条推特,号召大家删掉Facebook。

Instagram的创始人待在公司的时间更长,但是最后也跟Facebook闹掰了。《连线》杂志的报道说:“在公司内部,Facebook最初骄傲地看着Instagram的持续增长。但是,根据一些人的说法,骄傲变成了怀疑,因为Instagram这个学生的成绩与Facebook教授的不相上下,然后还超过了教授。”一些高管认为,是Instagram的增长在蚕食Facebook。

但是,报道给出的答案是,Instagram发展得很好,是因为这个产品本身好。

Instagram的产品设计让它的问题比Facebook要少。比如,Instagram的帖子很难被分享,降低了病毒传播的速度,但也让它难以被用来传播仇恨言论。外部链接很难嵌入到Instagram,这让它对假新闻制造者没那么大吸引力。而且,在2016年特朗普当选总统之前,Instagram就把打击不当言论当作首要任务,它还在2017年推出了人工智能过滤系统。Instagram也推出了反沉迷系统,如果你一直在刷新帖子,系统会提示你,该放下手机去跟真实的朋友聊聊天了。这些都为Instagram赢得了用户的长期好感。

Instagram团队和Facebook团队的矛盾在2018年7月爆发。报道引用内部人士的话说,在7月的财报电话会议上,扎克伯格想要表达,Instagram之所以增长迅猛,主要原因不是Instagram创始人的愿景和产品本身,而是Facebook的支持。虽然扎克伯格在劝说之下,没有这么直白地表达。但是,财报会议结束后没多久,扎克伯格就决定,不再对Instagram进行流量支持。

接着,Instagram的创始人凯文·斯特罗姆给全体员工写了封邮件,通知大家扎克伯格的决定。他表示,自己并不同意,但他会接受。这封邮件让扎克伯格和Facebook的高管们很不满。接下来,斯特罗姆就去休产假了。然后,Facebook开始干涉Instagram的产品设计,比如增加了定位跟踪服务,这是Instagram此前一直抵制的。Facebook还开始限制Instagram的人员预算。

报道说,斯特罗姆曾跟朋友抱怨,他怀疑扎克伯格对待他的方式,就跟特朗普对待自己不喜欢的政府高官一样,让他感觉很难受,然后自己主动辞职。

当斯特罗姆的产假结束时,他跟Instagram的另一位创始人决定辞职离开Facebook。他们告诉了Facebook的首席产品官,然后通知自己的团队。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消息先传到了《纽约时报》那里,而不是Facebook和Instagram的公关团队那里。很快,《纽约时报》报道了这个消息。舆论的矛头又一次指向了扎克伯格。

不过,WhatsApp和Instagram两家公司核心人物先后离开,倒是让Facebook可以彻底掌握并决定这两个产品的未来。扎克伯格后来的公开信也说,要把这三个产品彻底打通。

最后,我们来看下这篇深度报道指出的Facebook的另一个危机:信任危机。

员工的自豪感在降低。从2017年开始,员工流失率就在上升。一位离职的产品经理说,他在2016年刚加入Facebook时,家人都很自豪,陌生人看到他背着Facebook的背包,会说为Facebook工作很酷。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他甚至都不好意思回家过感恩节。

外界对Facebook的信任也大幅降低。一个例子是,Facebook推出了一个视频聊天服务。用了这个产品的评论家们都说,这个产品挺好的,除了一点:是Facebook设计了这款产品。这让大家担心这个产品会被用来探测用户隐私。甚至公司内部的测试也表明,如果不知道这款产品是Facebook做的,大家的评价会更好。

另一个例子是,2018年冬天,扎克伯格在哈佛法学院参加了一个对话。他被问到,10年后的Facebook会是什么样子。扎克伯格回答说,他要开发一种让人类通过思考来打字的设备。报道说:“一开始听起来很酷。但一想到是扎克伯格要完成此举时,这听起来就像是在描述一个可以让Facebook读懂人们想法的工具。

Facebook从一个很酷的、想要连接世界、让世界变好的公司,突然变成了一个不考虑用户感受、欺凌他人有害大众的恶霸。这一切,就在过去几年的时间里发生。这可能是过去几年里最精彩的商业故事之一。希望对你了解商业世界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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