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发俱乐部,每周有进步。
我是罗胖罗振宇。
斗转星移,岁月如梭,启发俱乐部这就到了第二季了。我们也迎来了第二季的冠名赞助商,中国联通。今年,5G、科技自主创新的话题都很热,恰逢联通刚刚换了品牌slogan“创新,与智慧同行”。所以,能有中国联通这样的赞助商,也是非常荣幸。
最近一直在琢磨一个事,就是“长期主义”这四个字,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长期主义”这个词,我们是国内比较早开始频繁使用的。我们公司墙上很早就贴了一句话,“做一件有价值的事,一直做,等待时间的回报”。这让我们团队,形成了一个小特色,就是干什么,都喜欢发个大愿,“泼天大愿”。
比如,罗辑思维公众号每天60秒的语音,我说要发10年,这已经8年了;
跨年演讲,我说要做20年,今年已经是第六年了。
还有这个《启发俱乐部》,我们也从001号开始编号,希望有更多人能够汇入这个长期的传统。按照我们的传统,今天的徽章编号是从455到525号。只要你来到启发俱乐部现场一次,我们就会持续编号下去。
我们总有一种习惯,想要创造一条河流,我们做它的源头,然后让它一直往前走,至于前方是什么,好像我们也不太知道,我们本能的把这种行为方式称之为叫长期主义。
建议这个徽章你不要丢,不仅是个纪念,天知道多年之后,我们会发明什么样的用处。
这两年,“长期主义”这个词越来越火。有人说,现在的公司PR稿,CEO的论坛演讲,如果没有这个词,简直就是撰稿人的失职。
不过话说回来,你懂的,一个词如果流行到这个程度,就一定被滥用了。有一个现象,叫“语言的腐败”,简单说,就是一个词被“玩坏了”,走到了它的反面。
一个炒股票的人,股价跌了但他又舍不得割肉,他就容易说自己是“价值投资者”。做一件事,短期看不到成功的希望,他就容易说自己是“长期主义者”。我在追女神但是一直得不到回应的男孩子的嘴里听到过这个词,我在一直搞一个看不到亮的项目的创业者嘴里听到过这个词。“长期主义”已经变成“在绝望中痛苦地坚持”的代名词了。
但是,我们只要调动一下常识就知道:在错误的地方坚持,只能是更大的错误。事实上,有价值的坚持和没意义的坚持一样多;赞美坚持的词儿,和嘲笑坚持的词儿一样多。要不然“守株待兔”说的是谁?“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又为什么获得那么多人的认同?
所以,“长期主义”如果只是一种理念,那就意味着只有一部分人相信,甚至只是一部分人对自己当前困境的合理化解释,那它的价值就没有那么大。
“长期主义”如果有价值,那它就必须是一种方法,一条能确定地通向你想去的那个地方的道路。
所以,今天这期《启发俱乐部》就来聊聊,“长期主义”这个词到底在说什么?
“长期”,是一个令人恐惧的词。
人类生命短暂,所以一说到久远之后的事,智慧如孔老夫子也不得不说“未知生焉知死”;混蛋如路易十五干脆就说:“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经济学历史上有一段著名公案。有人批评经济学家凯恩斯的政策,只顾眼前,不顾长远。凯恩斯回了一句:“从长期看,我们都死了”。
几年前,哈佛大学历史学教授尼尔·弗格森就公开说:嗯,凯恩斯这么说不奇怪,他是一个同性恋嘛,他没孩子嘛,因此他不太关心后辈的命运。当然,后来尼尔·弗格森为此道了歉,但是你看,这句话为凯恩斯招来了多少麻烦?
从这个小故事里面,我们也看得出来:大家似乎感觉,长期是一个很难把握的变量。几年,几十年,几百年后发生什么,我们完全把握不了。既然把握不了,而且我们也不在了,那就随他去吧。
但是,慢着,我们再深入地想一想,真的是这样吗?
经济学家何帆老师就跟我讲过,如果你问一个经济学家,明天股市怎么样,他要是敢回答,那他是个算命的。你要问他明年怎么样,他才能够摸得着一些分析线索,这才进入经济学家能够有所施展的领域。你要是问他十年后、五十年后什么样,那他可说的话可就多了去了。
你看,对于经济学家来说,长期比短期好判断。
同样道理,明天气温多少,气象学家也不一定能确切地知道。但是,在北半球,两个月之后比今天要冷,十个月之后比今天要热,这连我这个水平的人,也是完全可以预判的事;
你居住的城市明年的房价,我们不能确切地知道,但是,10年后的房价,你看看这个城市的人口是在净流入还是净流出,就很容易判断。
下一期启发俱乐部是什么话题,我都说不准。但是一百年之后的罗胖什么样,一定说得准,一定在盒里。
你看,长期居然比短期的确定性要高得多,这说明:我们高估了世界的变化。
这个世界的底层,是从138亿年前的宇宙大爆炸开始的,在那个瞬间,我们的大多数物理常数就已经定下来了。像光速,普朗克常数等等。40亿年前,地球形成,一天拥有的时间,一年四季的循环,就已经定下来了。1亿年前,中国最后一次造山运动完成,中国的山川大势也就已经定下来了。去年看过一本书,叫《四夷居中国》,它里面就说,秦始皇当年巡游全国的路线图,直到飞机和高铁发明之前,你要是想周游全国,最有效率的路线也只能那么走。
我们这代人感受到世界日新月异的变化,打个比方,就好像在一栋一万层高的大楼上,我们被所在的这一层的装修变化,搞得目瞪口呆,惊呼“唯一不变的是变化”。但是如果你抽空到阳台上往下看看,其实下面的9999层都安静得很,没有什么变化。
说到这儿,我们再来看“长期”这个词,就没有什么调门很高的意味了,它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方法:盯住一个不变的东西,好做事。
这个方法普通到任何一个开车的人都懂的程度:你要是开车看着方向盘,那你是新手,开出来的轨迹一定会“画龙”。你要是盯着前面的路,或者远方的楼开车,车就开得直,你就是个老司机。就这么简单。
我的老家是安徽芜湖,小时候有个邻居很有名,叫年广久,傻子瓜子的创始人。中央说可以私人创业了,搭个摊炒瓜子,不就发财了吗?你什么时候见过一早点摊子倒闭的。只要是围绕确定的需求提供供给,除非他自己作,否则就不会倒。这么多年来,做小生意挣着了钱,在县城里买了房,不是周围很大一批人的人生经历嘛。
所以,我们会发现一个现象:想把手头的事做长远的人,都会找一个看着虚一点,但是不会发生变化的概念,来解释自己做的事。
马云说,阿里巴巴做的不是电商,而是数据。迪士尼说自己做的不是动画片,迪士尼的使命号称是:使人们过得快活。多么朴素的表达。
你看,长期主义不是指我们坚持什么长期不变,而是要去判断什么长期不变值得坚持。
说一件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的事吧。
几年前,那个时候还没有得到app。有一天,我们办公室来了一位客人:田溯宁。
田溯宁,大家都知道,著名企业家、投资人,他的主要从业经历都是在电信运营商这个领域。
他来我们公司,主要就是好奇,罗胖这群人到底在干什么?聊了一会之后,他就说,你们不应该瞎撞瞎试,搞什么电商,你就应该做一件事:知识运营商。
这个词,我们是闻所未闻,知识运营商,什么意思?
田总说:嗯,反正我是一辈子做的都是电信营运商。运营的意思,就是把一堆复杂的技术、事物、流程整合成一个简单的产品。把简单的使用体验交给用户,把复杂留给自己。
你想,一个像中国联通这样的电信运营商,多复杂啊,建基站,还有几代基站之间的无缝切换,跨地域的联通,还有结算。
但是用户呢,他不用管,他只需要买到一张联通的卡,装到手机里用就可以了。这就是运营商的价值。
山东人有句说出来就显得很仗义的口头禅,“恁甭管了!”这就是运营的精神。
你发现没有?“运营”这个词,是近些年才在职场上开始流行的,才出现了“运营”这个职位。为啥?就是因为复杂性大大增加了。需要这样一些人,把复杂的东西整合成简单的东西。所以,如果一个年轻人在一家公司干的是运营的岗位,而且还干得好,千万别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专业,天天干一些琐碎的事,你们应该偷着乐。因为你这样的人,在未来的价值越来越大,而且还不受行业的限制,到哪里都会受欢迎。
说回来。当时田总说,我也不知道这个“知识运营商”具体该怎么干。但是,把漫天飘散的知识,变成用户可以简单实用的产品。把简单留给用户,把复杂留给你们自己,这就是“知识运营商”的思路。
田总说这番话的时候,是2015年。你知道的,第二年,2016年,我们就创办了得到App,它的最初的原型,就是田总说的这番话。所以,今天我们公司有一间会议室,就叫“田溯宁”会议室,用于铭记田总对我们的点醒之德。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启发俱乐部第二季的冠名赞助人——中国联通,原来跟我们是同行。
你发现没有,只有这样定义自己,我们才能对内凝聚共识,对外给出确定性。
就拿中国联通来说,处于日新月异的技术潮流的变换之中,如果他们用任何阶段手头做的事来定义自己,都会出问题。有5G就会有6G。现在有手机,未来也未必就还有手机。所以,还是得回到那个不变的事情上,就像中国联通最新的那句slogan说的,“创新,与智慧同行”,但凡是用创新的方式实现的人类智慧生活,都是我要做的事情。
再来看我们得到App做的事也一样。很多人都想把我们定义成“知识付费”,我们为什么抵死不从?不是我们要和一个词较劲。而是因为它太近了。我们只有找一个远一点的词,也就是“长期主义”的词,我们才能找得到努力的方向,所以,我们是知识运营商、我们在做的是知识服务,我们的愿景是建设全球领先的终身学习大学,哪个目标都要好得多。因为它们够“远”、够“长期”。
所以我经常在公司内部讲一句话,同样是在陌生的地方,你想走出去,请问一张地图还是一根指南针好用?所有的探险家都在告诉我们,指南针比地图好用。
因为虽然地图标定了路线,你也未必走得过去;只有指南针它是确定的,它指向的是几十亿年前形成的磁场结构。虽然地图看起来好像确定性大得多,但你仔细一想,这个逻辑正好是反转的。
你看是不是这样——长期主义,不是在比什么情操,而是一种方法,每一个想做事的人都不得不用的一种方法。
再强调一遍:长期主义不是指我们坚持什么长期不变,而是要去判断什么长期不变值得坚持。
我自己也在反思,为什么大家老在说长期主义,但是老把注意力放在坚持上,而没有放在不变上后来我看到一则材料,突然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我自己的理解是:我们知道确定性的好处,但是,其实大家在内心里没有那么喜欢确定性。
我举个例子,假如我们要爬珠穆朗玛峰,最后都登顶成功了。离开的时候,我们要做的一件事是什么?是把垃圾带走,我们都知道,没有人反对。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所有人都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这是一件我们人生当中几乎唯一确定的事。富兰克林不就说过吗?人生唯有税收和死亡不可避免。然而,有多少人是按照“我确定要死”这种方式来安排自己人生的呢?
最近我就听说了日本人提倡的一个概念——“终活”。
就是人生终结前的活动,其中一项就是从40岁以后处理个人物品,一个简单的时间表如下:
40岁,开始物品大量断舍离,通俗点讲就是扔扔扔!
50岁,处理赛车、登山等青年时期之最爱的运动器械工具等,处理掉90%的书籍。
60岁,处理不动产和家具,留一处简单好管理交通方便的,或干脆去租一套生活和整理打扫方便的小房子住。整理银行存折股票证券信用卡等,只留1张的最方便的银行卡。
70-80岁,处理汽车,开始完全依靠公共交通的生活。处理艺术品古玩等收集品,走出对嗜好品的执着。精简和处理相册,留最小限的照片,并电子版化留一份给孩子。
80岁以后,逐步解约各类网络的I D(比如邮箱,淘宝,支付宝,优酷,酷狗,K歌等等等等),只留一个电子支付,处理掉大部分锅碗瓢盆等家里的其他日用品。住房的处理和最后的手机微信QQ解约要具体委托某人或某公司。
生活简单化,周边清洁化,内心淡定化,说去养老院拎包就走,不给社会和儿女留垃圾和负担。
我知道,我们中国人听到这一段,可能觉得不太吉利,不太舒服。但是,沉下心来想一想,我们也都知道,这是一种非常体面的活法。为什么?因为这是按照那个无法避免的“确定性”来安排的生活。
从这个例子,我们可以品出来一些味道,就是那些无比确定的东西其实就在远方,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都看得见,但是我们未必真的愿意按照它给出的确定性来安排我们当下的生活。
我们经常会说我们追求确定性,但其实,我们人性当中有那么一部分是不想要确定性的。所以一个长期主义者和一个非长期主义者的竞争,就赢在这么一点点,就是你干了一件反人性的事。
对“长期主义”还有一个重大的误解,就是觉得它是在盯住远方。
错。盯住远方那是放风筝。长期主义者真正的姿势,是找到眼下、手头、正在要做的事。
最近我看了一篇公众号“梁将军”文章。
它里面有一篇讲长期主义的文章,里面就说到一个故事。
在2003年以前,英国自行车队是历史上最失败的车队。因为在过往的110年里,英国车队没有在“环法”拿过一块奖牌。他们业绩烂到制造商都不愿意出售自行车给他们,怕英国车手给自己的品牌蒙羞。
但2008年,也就是北京奥运会期间,英国车手卷走了60%的金牌;2012年的伦敦奥运会上,英国队在自家门口打破了9个奥运会记录,7个世界记录;在2012-2017年年间,英国车手在6年里居然拿到了5次“环法”冠军,要知道那可是“环法”啊!
这10年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可以让一支车队脱胎换骨?答案在这个人身上——天空车队总经理戴夫·布雷斯福德(Dave Brailsford)。
戴夫·布雷斯福德在2003年跳槽到了英国国家自行车队担任教练,提出了著名的“边际增益理论”。
“我们遵循这样一条原则:把骑自行车有关的环节拆解,把每个分解出来的部分都改进1%,汇总起来之后,整体就会得到显著提高。”
比如,他们会用酒精擦轮胎,以获得更好的抓地力;他们给每个队员配备专门的枕头和床垫,让队员在出差的酒店里可以快速入睡;他们甚至把卡车内涂抹成白色,说是便于发现灰尘,这些灰尘会降低调教过的自行车性能……
1%的改进毫不起眼,但是几百个1%加起来的能量是巨大的。而10年里每天改进1%,量变就会引发质变。而且,有意思的是,这种改变不是渐进式的,而是跳跃式的。
这种跳跃式的改变,就是长期主义者会享受的最大红利,因为只有努力的时间足够长,你才能得到最大的那块蛋糕。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长期主义不是坚持重复一件正确的大事,而是坚持改进一件件小事。
起初很长一段时间,你将看不到任何变化,但一旦累积的时间开始发酵,你会收获一个奇迹。
你看,长期主义的好处,就是目标既定啊。你不用老盯着它。前面我们说过,长期主义不是指我们坚持什么长期不变,而是要去判断什么长期不变值得坚持。
这个道理摊开之后你会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事实上就是这样的。但是把一个大系统拆成一个一个的零件去重新思考,这种思维方式其实很高级。
我的同事李南南老师跟我讲了一个有趣的知识。你知道森林里面最容易引起火灾的是什么吗?是烟头吗?不是。是有人随手把没喝完的矿泉水瓶子扔在了森林里面。瓶子里有水啊,矿泉水瓶就变成了一个凸透镜,一下就把阳光汇聚在一起,把树叶给点着了。这个知识点挺有意思的。你想,有人喜欢随手扔矿泉水瓶,这个我们知道;有水的矿泉水瓶就是个凸透镜,这个我们也知道;凸透镜能把树叶点着,这个也知道。全知道。但我们就是不能把这些常识联系到一起。常识联系在一起,就是个新知。再深想一层,常识会限制我们的思考。就拿刚才这个知识点来说,常识告诉我们水能灭火,所以,我们不会联想到,跟水有关的物品能引起火灾。
你看,串新知的,是已有的常识,阻止思考的,也是已有的常识。
长期主义真正难就难在这,你得到特别具体的环境里、特别具体的挑战里,把一个个具体的行为凑成一个长长的链条。
所以,如果一个号称是长期主义者的人老盯着目标,那只能说明两件事:
第一,他对这个目标没啥信心。要是“走夜路唱歌给自己壮胆”。
第二,他是在表演长期主义。
把目标讲清楚之后,唯一该做的事情就是把目标拆成一桩桩一件件当下该做的事情。
比如迪士尼。它的长期目标是提供家庭娱乐,也就是所谓的合家欢。所以,他们有三个指导原则。(1)没有脏话。电影里的人物可以生气,甚至气得脸红,但不能骂人。(2)没有令人尴尬的性爱场景。的确需要浪漫情调,但是不会制造性爱场景。(3)没有不必要的暴力场景。迪士尼不反对夸张的冒险行为,但不会出现斩首、溅血的场景。你可以回想一下,迪士尼制作的每一部电影,甚至像《加勒比海盗》这样的,有一些很恐怖的镜头的电影,是不是也都遵循了这样的规则?
我知道,说到这儿,还是会有一个误解。哦,这不就是让我不要老抬头看路,低头拉车就好了吗?
不是。关键是把眼下的每一步和那个长期主义的大目标关联起来。
疫情期间我看了一本书,叫做《好战略,坏战略》。最近国庆期间我又把它看了一遍。
过去我们提到“战略”两个字,都觉得很虚。但是,这本书里面提到了一个有趣的定义:
战略=清晰的目标+可以集中资源优化的点
一个战略要有清晰的目标,这个我们都知道。所以很多公司的战略就是:明年要增长20%。很多家庭的战略就是:要让孩子考上985、211。
但是接下来呢?
就应该全体发动,每个人做力所能及的事吗?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如果到头来没有事先目标,所有人都可以说,我尽力了。
真正的战略工作不是这样的。战略的本质并不是“设定目标”,而是“解决问题”,通过一系列连贯性的行动去解决问题。
举一个很著名的例子。话说,1990年,一个儿童慈善机构想要解决越南儿童的营养不良问题,专家斯特恩接受了这个项目。当时,大部分人的分析是:越南儿童之所以营养不良,是因为越南人的平均收入低、卫生系统糟糕、水源不干净、居民健康意识薄弱等。
如果按照现在一般公司的做法,既然已分析出问题,就设置关键绩效指标,调动团队,一步步地解决平均收入低、卫生系统糟糕等问题就行了。你懂的,如果这么做的话,这个问题永远也解决不了。
斯特恩的做法很简单:接受所有的限制条件,然后就想一件事:我把所有资源集中在哪一件事上会有效?
办法很简单:贫困家庭也有孩子长得不错啊,也不是个个都营养不良啊。这些家庭是怎么做的呢?把那些可以推广的方法总结出来啊。
最后总结出来的,大概是三个办法:1. 两顿饭改成四顿饭。2. 想办法在田里面抓点小虾米拌到饭里面。3. 饭里面加一点甘薯叶。
然后挨家挨户去推广。就这样,斯特恩的这个项目大获成功。
这个例子对我们有一个非常重大的提醒。面对任何目标,我们都不能高估自己的资源。把所有资源集中到一件事上,才能有一点点胜算。
至于环境的其他制约因素,我们先不去想它,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资源去推动环境的改善。
我们刚才讲的,好像是一个特别大的话题。现在我们说个特别小的话题。我当年在上高中的时候,英语成绩不是很好。爸妈就找我的英语老师,说这孩子英语成绩怎么办。
班主任讲,很多家长面对孩子成绩落后,往往是全面开花地抓。又是做好后勤,又是督促听课,工作面一铺开,其实哪个也抓不好。因为这是你在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不是集中资源做一件事情。
集中资源做一件事,就是给罗振宇准备错题本,每一场英语测验,错的每一个题,都抄在一个本上,第二天再做。就这么坚持一个学期,成绩肯定能上来,他上课不听讲,对英语没有信心,看不到自己进步的进度条,包括和英语老师的关系,所有的这些问题都会改善。
这真是一个特别有趣的思维方式。我们真要想做一些事,达到某一个目标,其实不需要做那么多事,我们只需要集中所有资源做一件事。
所以,坏战略的特点:不是目标不诱人不宏大,而是在现有格局里找不到任何一个点是可以集中资源去优化的。
刚才我提到的那本书《好战略,坏战略》里面举了一系列美国的例子。
比如,2003年,乔治·沃克·布什总统批准美军入侵并占领伊拉克。战事进展非常快。一旦军事斗争结束,布什政府的领导者希望伊拉克迅速向民主体制过渡。但随着暴力反抗事件不断增多,美军开始被迫离开安全的军事基地,搜寻并打击伊拉克武装分子。实际上,早在越南战争的时候就出现过类似问题,结果美军付出了惨重代价。布什政府宣布了很多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目标,涉及自由、民主、重建、安全等,但没有一个连贯性的战略来处理暴乱状态。
2007年,伊拉克形势终于出现了变化。刚刚写完《陆军、海军陆战队反暴乱战地手册》的戴维·彼得雷乌斯以及另外5个旅的军队一并被派往伊拉克。除了拥有增派的士兵之外,彼得雷乌斯还带去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战略。他的理念是:只有在大多数平民都支持合法的政府时才能够平定暴乱。为此,他将军队的工作重点从巡逻转移到保护平民上来。平民只有不害怕遭到暴乱分子的报复,才会提供孤立并打击少数暴乱分子所需要的情报。在这一转变过程中,真正能够解决问题的战略取代了原来游移不定的目标,因此对战局产生了巨大的积极影响。
这本书里还举了两个有趣的对比的例子。
比如,上个世纪60年代,肯尼迪提出了一个当时看起来不太可能的目标,就是在60年代末美国要实现登月。但是回头一看,这是一个好目标。
第一,这个目标虽然难,但是足够清晰。所有的人都能想象得出来最终实现的样子。
第二,这个目标一提出来,马上就可以分解,所有的人都知道该做什么。政治家知道该怎么股东,纳税人知道自己交的钱去哪儿了,科学家、企业家也都知道自己该如何着手。
第三,更重要的是:每解决一个问题都有助于其他问题的解决,这才是一个目标。
但是,美国到现在还在追求的另外一个目标——禁毒,就不是一个好目标。
最重要的区别就是:每解决一个问题,都不见得有助于其他问题的解决。比如,美国打掉了而一个小规模的毒品走私集团,结果呢?结果是推高了毒品的场外价格,从而导致那些大规模的毒品走私集团的利润更加可观。
所以,当我们称自己是一个长期主义者的时候,可能要稍微把这个牌子往下放一放。长期主义其实指的是,你眼下正在集中资源做的那件事一旦做成,可以为下一件事创造有利条件。
军事学家克劳塞维茨说,打每一场战斗的理由,就是为下一场战斗准备更好的战场。这才是长期主义者的一个基本的逻辑。
顺便解释一个概念,什么叫“时间的朋友”?
这个词当年一出来,就有人说了:时间的朋友,这不是扯吗?人总是要死的。你想和时间做朋友,时间不会和你做朋友啊。
对,人是会死的。但是事不会。世界上有一些事,是不会死的,越做越大。
比如,企业会死,但是城市不会,大学不会。
为什么?就因为它符合我们刚才讲的那个原则:做一件事,会有利于你做下一件事。就拿一所大学来说,每毕业一个学生,都是往这个传统里面新添加了一个共识。每做出一项研究成果,出了一个好教授,都是强化了这个传统,会吸引更多的学生、更多的教授来到这所大学。这就是时间的朋友。
总结一下今天说的。长期主义这个词至少包含了这么几层意思:
第一,不是坚持什么长期不变,而是要去判断什么长期不变值得坚持。
第二,确立一个目标,然后把它变成可以去做的具体的事。
第三,具体的事,越少越好,方便你集中资源去做。
第四,每做一件事,都有利于你去做下一件事。
最近我把这个事想清楚之后,还是觉得挺难的。为啥?因为人性。
我们都喜欢在努力中弥补短板,都羡慕别人的长处。而“长期主义”则要求我们放弃优化自己的短处,集中所有资源到自己的长处上。
说到这儿我们才知道茨威格那句话说得有多么地精妙:一个人生命中最大的幸运,莫过于他还年富力强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的使命。
好,接下来,我们要请出今天《启发俱乐部》的嘉宾——卓克老师。
这一年的《科技参考》主要是3类内容,占比超过一半的是科技新闻背后的知识和科学思考。因为读者看到的新闻大都是零散的,不知道背景是什么,是厂商稿吹牛的?里面有没有透露了一些不便直说的要点?我写《科技参考》就会把那些新闻的背景补足,吹牛的地方直接指出,不便直说的地方做细致分析。
什么叫背景补足呢?
什么叫补足新闻的背景知识呢?我用马斯克的星链计划举例,它之所以吸引眼球,是有2个大背景的:
第一,和5G并提。
一个是正好赶上了第五代移动通信技术的起步,全球都在谈论分析新一代通讯技术时,横空出世了另外一套通信技术,跟当前5G还不重叠,5G都这么热,星链我是不是也要关心一下呢,于是就火了,这是第一个背景。
第二,一个月刺激一次。
之所以吸引眼球的第二个背景就是,它周期性的刺激人,隔一段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左右就刺激你一下,那就很难不关注了。通过什么刺激呢?就是发射卫星,别的国家宇航局每枚火箭发射几颗卫星顶天了,马斯克的一次射上去60颗,你错过了1次,2次,3次,没关系,今天为止都发射了14次了,科技媒体每次都齐声赞扬,任凭谁至少都知道轮上一次被震撼。当然,这也和马斯克的营销做的好有关系。知道了这些,下个月,再下个月,你听到又有卫星上天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很普通了,他们有一万多颗卫星等着上天呢,当然要不断的往上射了。
以上两点就是星链计划为什么吸引眼球的背景。
什么叫指出吹牛的地方呢?
第一,速度吹大了。
什么叫指出吹牛的地方呢?还拿星链举例,那就是有媒体把它称作6G,那可是第六代移动通信技术标准啊,怎么也要10年后才能实施,所以只要把6G喊出来,就意味着,马斯克钢铁侠一下就领先全球10年。而这样写就是吹牛,当然,主要是马斯克先吹,其他媒体再捧。实际情况是,别说6G,把星链和5G拿来比都是吹大发了,如果只从通信能力上评价,能到2G就谢天谢地了。如果放宽标准,从可能出现的最好的使用体验上说,能有3G的感受,就已经很不错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们完全可以把星链计划里的每一个卫星等价成一个基站,他们一个提供20Gbps的带宽,一个提供15Gbps的带宽,是一个数量级的。中国要普及5G要建成多少基站呢?虽然数量没完全确定,但我们就取个中间值,600万个。也就是要保证中国人都用上5G,最少最少,你也要提供600万个基站。那么星链计划提供多少颗卫星呢,大约1.2万颗。一个600万,一个1.2万,你说怎么比?差了375倍。但这还是保守的数据,因为星链可不止提供一个国家的人上网,还要提供全球呢,所以应该用全球5G基站对比星链卫星总数,全球假如5G都建成以后,多少基站呢?最少2000多万个,所以算到这,星链能提供的带宽资源最多最多,只有5G资源的1/2000。所以拿星链和5G对比,当然是吹牛了,什么时候才能相提并论呢?至少是在5倍之内才可以。比如我年薪20万,你100万,其实就是职员和总监的差距,平时都在一起工作。但我年薪20万,你年薪4亿,硬件条件上是没得可比的,而这个差距就是5G和星链在通信能力上的差距。所以如果全球人都用星链,那速度和连接质量实际中能到2G的水平就不错。如果假设只有5%的特殊用户才使用星链,那速度也只有5G的1%,也顶多算3G。所以凡是拿星链在通信方面和3G、4G、5G以上技术相提并论的,都算吹。
第二,初期的实测都是表演。
知道这些,你再听到后续的新闻,据说有一架侦察机,在8月份,高速飞行过程中,带着接收设备和星链的卫星来了一次飞行中的试运行,数据传输速度竟然高达610Mbps,比大多数人家里宽带还快,是当前美军飞机上使用的数据传输方式的100倍。这一般听着好像是很高级了, 先不说速度多快,只从有没有信号上说,就够厉害了。从前手机上了绿皮火车还有信号,到了高铁,速度一块就连不上网了,说是要用华为手机,那个天线技术好,能连上。现在侦察机,怎么也得比高铁快好几倍了吧,不但保持连接,还能610Mbps的速度,简直是次时代科技。但实际上,完全不是,这次测试就是要用侦察机才能把弱势遮住。什么弱势呢?首先,对于天线对准保持连接的问题,飞机即便速度快,但相比于距离地面几百公里的卫星来说,对准它并不需要做太多太快的切换。其次,是最重要的,也就是当时天区内几十颗卫星都为一个用户提供服务,当然快了,可实际情况是,当普及了以后,一颗卫星可能要为几千个人服务呢,那速度一分就没那么快了。另外,这样测试,也能掩盖使用场景不方便的很多现场照片,星链可不是,天上有了卫星,你交了星链的网费,拿着手机就能连上了。而是需要额外配一个外接供电的小锅一样的天线,就像从前咱们家里收卫星电视的那种小锅,所以需要在室内使用的。飞机上当然有供电设备,而且没有记者能拍到当时飞机驾驶舱内部的情况。如果这次试运行是在地面上,拍一张照片,很多问题马上暴露了,得有人先接上电源,安放好那个天线小锅,再对准,再测试,哪怕你没有理工科技术背景,只要一看到那个小锅,就知道,星链的使用场景原来不是你想象的拿着手机连上全地球。其次,飞行是在平流层飞行,那些对流程浓密的气体,灰尘,雾霾对信号的散射,阻碍就全消失了,所以派一架飞机飞上去和卫星传输数据,测出的结果可以说是极为特殊的条件下测到的最好最好的成绩,不会比这个再好了,真到了我们自己用的时候,速度至少再除以几百到几千。
而且这类测试是特别具有迷惑性的,因为今后势必出现实际用户的使用,也就是拿到地面上测,就算速率损失1/3,还是有400Mbps的速度,你说:这也够快啦!但那也是因为用的人少的缘故,尤其在起步阶段,在用户总数到达100万之前,同时间使用的人就是很少,大家又都没有满速下载的时候,测出上百兆速度的报道会一个连着一个,我们到时候要是依据这些内容就断定:星链成功了,那就为时过早了,等真的全世界有1%-5%的人口使用的时候,那才是考验它的时候。但理论上那时候速度就已经非常慢了。除非马斯克也发射上千万颗卫星才可以。
那关于星链,马斯克不便直说的地方是什么呢?我替你分析一下。
第一,轨道资源+频率资源。
什么叫做不便直说的地方做细致分析呢?因为有的时候,它一个好机会,但自己还没有完全占据,最好先不要大张旗鼓的喊出去,叫来一堆竞争者,或者把执法人员喊来,给原本是灰色地带的资源立法。有的好机会比如餐饮,1900年有,2000年一样不会错过,但有些好机会,占了就占了,今后再也不会出现。我们还以星链计划为例,地球轨道资源和频率资源就是这样的,一次性好机会。现在这些资源是通过申报-审核-批准,这个流程获得的,你发现没有,不用买,不像5G牌照那样,拍卖频段,最后十几亿美元。地球轨道和频段资源是谁先申请谁先获得。为什么没有争夺资源?因为技术门槛高,大多数国家也不需要,所以实际上只有法国,美国,中国,英国几个国家竞争。
资源是怎么分配的呢?如果你想使用某一个太空轨道,某一频段的频率,那先要向本国的电信部门申请,他查一下,这部分本国没有冲突,就会上报到国际电信联盟,他们再一查发现也没有冲突,这个轨道资源和频段就归你了,今后别人就不能用了。今天的太空轨道除了一个地球同步轨道是拥挤的,其他区域比较空旷,但星链计划申请轨道资源是非常夸张的,每隔几个月就申请一批,一批申报1000多条轨道,实在够贪婪的。虽然也有一定限制,就是申报后7年内必须上天,上天后必须正常工作90天,这才算彻底占用,但按星链的速度,用不了几年,1000公里以下的轨道资源差不多全要被他抢注了。而地球只有一个,不像早点摊,今年创业有机会,100年后照样有。当前可能卫星技术,天线技术落后,今后一颗卫星便宜了,发射也便宜的时候,这些轨道上能做的事情就多了去了。先到先得,这个野心星链有,但不便直说。我给你说。
第二,军事价值:导弹防御系统。
其次就是军事用途,我们就算从网速上算,它的表现不会很好,但被美军接盘,这项目也算成功。因为之前摩托罗拉的铱星计划就是在失败后被美国国防部接盘的。铱星计划和星链都是实现全球通信,你说这不是重复么?虽然重复,但是速度不一样,当其他普通人不能用,只有作战部队可以使用的时候,用的人少,速度就快了。而通信也许只是美军能看上星链的一小部分原因。更大一部分是把它当做洲际导弹的防御系统。它是一套布满天空12000个的卫星系统,而且据说今后可能还要增加好几万个。密密麻麻的飘在地球上空300-1150公里高度,而洲际导弹主要飞行轨迹就是距离地面100公里-1200公里,完全和星链的卫星吻合。正常工作的星链会收到各种飞行器的轨迹,然后设置躲闪程序,哪怕是一些太空垃圾意外撞过来,它也能自动躲闪。但它既然都能敏锐到自动躲闪了,它难道不能主动撞击么?每一个卫星220公斤,战争状态下,它就像一把大铁锤一样砸毁路过的导弹,这就是一套导弹防御系统。铱星计划只有66颗,是没法执行这个任务的。仅凭这一项,哪怕星链今后运行成本没能如期降低,算一下,大约一年成本在100亿美元出头。别看花销不少,但美国国防部2021年预算中除了传统的导弹防御系统,还有2项个项目直接符合星链的特征的,一个是扩大导弹防御能力,这项79亿美元,另一项是建设太空军,投资那些优质的外太空安全的项目,180亿美元,而且并不是咱们坐家里凭空给它设计用途。实际上星链系统的自动防撞系统就是美军和星链共同研发的吗,星链和美军已经在合作了。在国际局势动荡的大背景下,给星链兜底的是美国国防部,这种军事用途它也不方便在商业领域夸夸其谈,但我也会说给你。
《卓克·科技参考》除了科技新闻的解读外,还有另外两类内容,一个是成系列的专题,比如核能应用的专题,科技停滞的专题,科学思考方法的专题,等等。第三类内容就是每周末的答疑了,一周5个正刊和一个答疑,欢迎大家把生活里遇到的问题,专栏阅读时遇到的问题一股脑都提给我,我长期征集各类科技领域的问题。
《科技参考》除了我刚刚说的深入的信息,具体的知识,还有辟谣类的文章,这些可能是最实用的,很多人都评价我从前的年更专栏,最大作用是省钱。谣言年年有,因为花样总是翻新,尤其在新冠病毒还没有消失的时候,各种保健,治疗上的谣言会加速产生。每天10分钟,通俗易懂的内容,至少谈资增加300多段。
《科技参考》如果开更,就是我在得到第三个年度专栏了,我知道写日更专栏的感受,那是一个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还记得第一年得到组织专栏作者吃饭,吃了1个小时后,薛兆丰老师就开始不停的看手表了,到了1个半小时,他就动员大家早吃完早散局,好能回家赶稿。我那2年什么活动都不愿意参加,只要离开素材和稿子3小时以上,压力就开始飙升,每天只有写完后那2个小时才有片刻放松,第二天一睁眼压力重新开始上升。今年的主题我已经写完20多个了。今年和那2年的日更专栏不同,因为我的儿子出生了,他既是时间剥夺器,也是拓展我思考的灵感来源,原来从不会碰触的领域我也开始关注,比如成长,教育等等。
最后我需要你给我专栏支持,具体来说,就是当你有问题的时候,尤其是科技领域的问题时,直接留在最新文章的评论里就行,你们有几万人,我就一个人,所以就会产生比我大几个数量级的内容多样性,这些会让专栏更好看,如果多到写不过来,我就一年一年往下续,把每个优质问题挨个回答。
好,感谢卓克老师。
今天我们讲了“长期主义”这个词,卓克老师又给我们示范了一个例子。
长期主义最大的坏处就是孤独。他自己选定了一个不变的目标,其实也就意味着他放弃了一切抱怨的权力。他除了怨恨自己能力不够、时间不够、精力不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长期主义最大的好处也在这里。天那么高,路那么长,除了怨恨自己能力不够、时间不够、精力不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多好的一种状态?
好,今天的《启发俱乐部》就是这样了。特别感谢《启发俱乐部》这一季的冠名赞助商,也是“长期主义的”伙伴——中国联通。他们的那句话,“创新,与智慧同行”,说的不也是我们吗?
下一周的《启发俱乐部》,我们将会挪到离此地不远的“朝阳9剧场”。人数会多一点。未来一周,我不会停,继续看书、听课、见人,受启发。下次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力争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启发俱乐部》,下周见。